53、第五十三章_脉脉不得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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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3、第五十三章

  虽然时默的伤疤问题不大,术后恢复得不错,主治医师却例行叮嘱她近期饮食清淡,少油少盐,规律作息。

  时默有了借口,每每拍完戏的聚餐都以小毛病需要静养为理由,迅速地窝回小公寓,与乔衣腻在一起,怎么也不够似的。

  而乔衣却到了音乐制作的中后期,又要准备专辑,工作比平时更琐碎些,即便拿回家来做,也往往熬到深夜的灵感高发期。

  起初时默搬小板凳坐在乔衣的办公桌旁,给她端茶送水时,乔衣显得有些不习惯。

  但时间久了,习惯成了自然,乔衣有时甚至感觉不到时默的存在。

  乔衣改完稿,见电子台钟已经显示凌晨一点半。

  而时默坐在她右后方,脸上盖着本当月的时尚杂志,竟是睡熟了。

  乔衣想了想,没将时默叫醒。

  直接把人打横抱起,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,将她送回一楼的床上。

  乔衣坐在时默的床头,听姐姐说会儿意义不明的梦话。

  仔细听来,梦里也会说台词,在骂刘成那个渣男,要跟他拼命。

  乔衣憋着笑给时默掖好了被角,去小厨房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奶茶,带上楼打开了混音软件。

  再赶赶工,多解决点活,就有时间陪姐姐到处去走走。

  而在这平平淡淡的日常中,许妍出现了。

  正午,时默出了剧组,难得赶上饭点,可以和梁芝雪去她为对方掏钱几十回,却没有自己品尝过的法式西餐厅。

  大门口的安保人员却在驱赶着什么人,时默定睛一看,那个女人不是许妍,还能有谁。

  梁芝雪也看到了,像看到了病毒似的,略略惊恐地说:“咱们绕着走吧。”

  大老板在她家附近游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,感觉精神不怎么正常,惹上了怕是甩不掉的。

  时默和梁芝雪从后门到了餐厅,吃得食不知味,回来后又意兴阑珊地拍了一下午戏。

  时默担心乔衣,梁芝雪担心白漫梨。

  “时默,是你招惹的她。”

  “别忘了,你才撩过她。”

  “我撩人那是礼貌。”

  “我没听说过这样的礼貌。”

  男一和女三已经杀青,接下来是大段女一女二以及警方的对手戏。

  诸导演看这二人同台演戏,颇为真实,只觉得有种情感上的享受。

  可时默和梁芝雪二人的状态说坏不坏,说好也好不到哪里去,与前两天炸裂的演技互飙相比,今天下午稍有逊色。

  但也有十分有趣的地方。

  梁爱汝都踩金子三回了。

  哦?金子又双倍踩了回来。

  这两个人互相踩脚的时候,脸上竟然是嬉笑怒骂,流畅自如,一点都看不出大脚趾遭受了痛击。

  虽然没影响只拍上半身的效果,但她们是幼儿园小朋友吗。

  诸向群想起了些事情,在时默拍完后,把她叫到一边,问:“你和皓光的两位许总现在还有交情没有?”

  时默擦着手指间的“血”,眉头微微蹙起,神色不明:“导演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
  诸向群便把午休时间,许妍硬闯进来找他的事说给了时默听。

  “许女士找你,我说你去吃饭了,她笑了笑,说要叫你回去。”诸向群想起许妍那声冷笑,觉得她的言行有些神经质,又问时默,“你和皓光的合约还没到期?”

  “早就终止了。”时默见乔呦过来,顺势卖了个乖,“我现在是翟心的人,以后也不会回皓光。”

  乔呦捧着一大袋子时默让他给乔衣买的小零食,听了时默这番话,心里顿时温暖极了。

  而当他听到许妍直接跟导演说想找时默回去的措词时,为时默捏了把汗:“她不怀好意,你当心点啊!”

  时默勾起唇,眼中却没有笑意:“没关系,小翟总给我配了保镖。”

  “你叫我们老板什么?”乔呦都不知道,时默什么时候跟满脑子小九九的翟三当家变得这么要好了,称呼也挺亲昵。

  时默瞥了他一眼:“叫老板怕混了,那叫阿纯好不好。”

  乔呦怕得要命,怕翟纯听到以为是他教唆的时默,连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。

  大部分时候怕也没用,许妍还是顺着剧组摸了过来,成功蹲守到了时默。

  “脉脉,回来好吗,我都会听你的,你想做什么都可以,我也不会再关着你了。”许妍敛了满面的冰冷,乖顺得像只无辜的羔羊,低声下气说自己会改,就差给时默跪下。

  “您这大礼,我可受不起。”时默非常果断地拒绝,转身走了。

  隔天凌晨四点,时默还在床上躺着,半梦半醒间静音的手机震了起来。

  怕吵醒楼上的乔衣,时默将它捂在被窝里,压在肚子下面。

  沉闷的声音却是连震了几分钟没有间断,还成功地让浅睡眠的乔衣也眯着眼睛轻声说:“闹钟响了,该起床啦。”

  “不是闹钟,才四点零三分,可能是骚扰电话。”时默轻声回答。

  乔衣已经被吵醒了,时默叹了口气,眼睛睁开条缝。

  一看来电显示,是先前给备注的发霉芝士。

  是老梁。

  怎么扰人清梦,先前的经验教训没吸取够么。

  时默把电话接通,还未开口,梁芝雪竹筒倒豆子般巴拉巴拉说了五分钟。

  时默听梁芝雪的声音在戏外还是第一次那么颤抖发飘,听起来就快哭了。

  从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中,时默算是听懂了,连连安慰梁芝雪:“你别担心,能澄清的都能澄清,假的成不了真,别被敌方乱了阵脚。”

  梁芝雪担心的是老婆的名声和前程。

  虽然白漫梨已经与她分手,但在她心里,白漫梨高于天。

  现在,白漫梨突然在网上被公开了全部的资料。

  从身高体重三围到家里承包了几万亩果树,兄弟姐妹的姓名,养了几只猫,猫的生日是几点几分,白漫梨的一切都被全数曝光,再没有一点隐私可言。

  虽然她只是皓光的经纪人,不比明星的流量吸睛,但有好事者进一步为吃瓜路人科普,这个厉害的女人是谁。

  网上讨论的画风逐渐从白漫梨得罪了谁,到她是否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,被扒了个底朝天,已经有充满戾气的人开始问候白漫梨全家,说她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。

  时默的心里比梁芝雪更乱。

  脑中回荡着一句,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。

  先前许妍找她,她断然回绝,离开时听到许妍在身后喊“你总会回到我身边”。

  本以为是嘴炮,谁知许妍真的干了。

  时默登录微博,在热搜很靠前的位置,看到白漫梨被开除的消息。

  戳进去后,是许献明的黄V账号发的新动态,下令业界永久封杀白漫梨,态度极为张扬。

  时默对梁芝雪说:“不是许献明。”

  梁芝雪抓狂:“他发的微博,不是他还能有谁?这么欺负我老婆,老娘不干了!”

  时默嘴里慢慢地吐出许妍的名字,又说:“你先别轻举妄动,特别是不要干罢工的傻事,电影快要收工,我会想办法,你安心拍戏。”

  时默了解皓光二老板,许献明虽然和许妍是孪生姐弟,性格却唯唯诺诺,像亲姐背后的影子。

  这一年许妍失踪后,许献明很多事拿不定主意,频频向白漫梨请示。

  如果白漫梨有心机有手腕,恐怕早已合起一众中层的力量将许献明架空。

  可她顾着许妍的旧情,只是帮许献明对付想篡权的高管。

  到头来,却反被许妍一脚踹了。

  时默检查了铺天盖地的私信栏,里面有个头像是她本人的小号,被涂成血红,隔几分钟就给她发一句只有四个字的话,把自己顶到最上面的位置。

  杀鸡儆猴。

  果然,是来自许妍的示威。

  虽然表面上低声下气,可她心底里却比谁都骄傲,都要不择手段。

  时默心道,白漫梨不是什么鸡,她更不是猴子。

  许妍顺便还踩了时默一脚,雇水军说时默和梁芝雪真有那么一腿。

  时默觉得许妍自作聪明。

  她和梁芝雪在拍《金子》,之前的新片造势里也不乏携手共抗暴力的话外之音。

  她们在这个影片里,本就是一体的,抹黑不到点子上,能有多大的水花。

  反倒是芝士CP的热度再次上去,纷纷和娱乐大V合影,嗑了好多年,终于嗑到了真的。

  真真假假之中,白漫梨是最主要的受害者。

  时默想起白漫梨都说要转行去卖水果,没想到合约还没到期,只差了三、四个月,许妍就这样心狠。

  甚至没过脑子。

  毕竟白漫梨是优秀的经纪人,对公司长情。

  许妍这番做派,就时默看来,是想亲自毁了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娱乐帝国。

  梁芝雪这么急,也是因为白漫梨早把她拉黑了,她无法联络到她,生怕对方想不开做什么。

  当事人倒是心态平稳。

  白漫梨接了时默的视频通话,脸上敷着绿油油的面膜,身后是落地窗,窗外大片的果树,镜头里还有不少叔叔婶婶在走动,招呼她快吃水果。

  白漫梨跟时默报了平安:“我回老家才看到这事,本来也打算走了。”

  时默想了想,对白漫梨说:“事情因我而起,我打算起诉许妍侵犯你和我的名誉权和隐私权。”

  白漫梨豪放地啃着香梨,头发扎成马尾,戴着个把刘海压平的猫猫发圈,脸上没有化妆,眉没了半条,唇色极浅,精神确实很好的。

  “你别太担心我,做生意的,个人信息不值钱。”白漫梨对自己的角色转变颇为适应,把双脚盘起,很舒服的样子,问时默,“翟成鸿呢?他之前不也三番两次骚扰你家小朋友。”

  时默见白漫梨再也没有那副小口小口吃水果块的模样,心道老白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的。

  梁芝雪总夸她老婆在外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,对内温柔可人,在家也化淡妆,坐下时永远两腿平放,说话总有着能将人心抚平的安心感,行为淑女,气质如兰。

  不知道看了白漫梨现在这副样子是否会大呼诈骗。

  “我打算连他一起……”时默翻了个身,刚想说她要怎么搞翟成鸿的计划,乔衣风风火火地冲下楼,扑到时默的被子上。

  乔衣把时默连同被子抱住,蹭了蹭隔着被窝的温软:“先别管我,帮帮漫梨姐吧。”

  白漫梨还是头一回和乔衣对上,虽然只是在视频通话里,乔衣清脆的声音和焦急的小脸儿也把她的心给萌化了。

  白漫梨先前没听时默的劝,乔衣一开口,她便投降地对时默说:“我会出庭,这边要签个单子,过两天回矶市权力配合,那就劳烦你帮我联系律师了。”

  时默从被窝里伸出手,将小漂亮勾到怀里,对白漫梨说:“都是朋友,不用客气。”

  时默回想翟家小辈间的不和,又听了乔衣的话,暂时将翟成鸿这个傻男人放置play,专心对付许妍。

  时默联络了翟纯,问她要和皓光打赢过官司的那个律师。

  小翟总挺好说话,本来以为时默终于忍不住要告翟成鸿了,没想到却是另有其人。

  “你找品字律师事务所,联系宋律师,报我二哥翟宿雁的名字就行。”

  没过几天,时默给始作俑者发了律师函,为自己和白漫梨进行起诉,申请索赔。

  《金子》拍摄结束的第二天,全网都白漫梨的讨论热度还尚在时,矶市高级人民法院开庭。

  本案属于普通民事案件,案情相对简单明确,不做复审。

  就案件造成的影响展开讨论,最终确定赔偿三名受害人金额,以及被告许妍应当公开道歉,并消除影响。

  庭审上许妍低眉顺目,啪啪打字的新人书记员偷着看她,心中怀疑。

  这不是现实版的美强惨吗,又有能力,又这么可可怜怜,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。

  翻先前卷宗,许妍并不止这一例案件。

  先前她还因过失伤人被取保候审,后因受害人谅解而结案。

  许妍认罪签字用的是时默曾经给她买的生日礼物,一支凌美狩猎者的钢笔。

  她曾说过丑死了,现在却也用上,边签字边看向时默。

  楚楚可怜,眼中含泪,情根深种的模样看得书记员又是一阵嘀咕。

  时默坐在原告席上,心里暗道,幸好小漂亮没跟来,不然上了许妍的当可怎么办。

  时默自己曾上过当,还被软禁了,幸亏有钥匙才逃出来,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,绝不再做第二回冤大头。

  时默却未曾想,乔衣一直在法院门口鸭子蹲,把手里的棉花糖吃了个干净,小尖牙将木棍咬断了,等她们出来等了好久好久。

  当天下午,庭审结束,许妍邀时默去附近的教堂一叙。

  时默带上三个保镖过去,听听许妍还有什么话要讲。

  要说的索性都说开了,从此山高水远,再也不见。

  许妍想和时默挨得近点,三名保镖却以人身做墙,将她牢牢隔开。

  许妍踮起脚,无法驱散密不透风的“肉墙”,口吻柔软却不失高傲地对时默说:“我们天生一对,你却执迷不悟。”

  她的声音很清澈,就像琉璃碗倒入琥珀酒,能让人沉入其中,心甘情愿受她摆布。

  时默心想,来了,又来了。

  过去时默只会将话题扯开,让许妍放平心态,去追她真正喜欢的人。

  现在她无需再照顾她的面子和情绪,直截了当地指出:“执迷不悟的人是你。你喜欢的不是我,是不喜欢你的人,你太执着于想要得到了。”

  太想要得到的人往往陷入执念。

  感情的事只讲你情我愿,非要将自己和对方捆在一起,谁也不会快乐。

  许妍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她,眼神中带着难以挥散的阴霾:“我愿意为你,让他人付出生命或尊严,这样的决心你看不到吗?”

  时默:?

  什么东西?

  她揉了揉耳朵,确定没听错许妍的说法。

  时默暗示自己别被激起怒气,不然许妍的目的就达成了:“你自己理一理,你的逻辑是否通顺。”

  许妍不愿意理。

  她知道时默素来吃软不吃硬,眼泪簌簌地流下,手中轻轻握着时默送她的笔,哀哀地倾诉情意:“脉脉,我爱你。”

  时默冷不防收到一句来自前老板的深情告白,鸡皮疙瘩掉了满地。

  那三个保镖似乎也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怜了点,给她让出了位置,让她沐浴在时默的视线下,把告白好好说完。

  许妍再上前一步,脖子一伸就能亲着时默了。

  “离她远点!”

  声音不响亮却很清脆,从教堂喷泉后面传来,许妍蹙起眉,眼珠子转向那边。

  随即,乔衣瓷白的脸冒了出来,人也跟着跑到时默面前,手臂张开,挡住心爱的姐姐。

  乔衣一字一顿地说:“你以后别把别人拉下水。”

  乔衣想到姐姐的经纪人白漫梨的个人信息全是这个人泄密的,对许妍气不打一处来。

  至于时默和梁芝雪之间被谣传的风言风语,相比之下显得便无足轻重。

  到了这个时候,她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。

  乔衣为自己不吃醋的行为点了个赞。

  时默看乔衣来了,拉住她的手,嘴里埋怨: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
  乔衣还是第一次说谎不打草稿:“工作结束,我就来了。”

  然而并不是这么一回事,她跟苏盛求请假了,苏老师特地找导演为她设置的全勤奖也没了。

  今日消极怠工大半个白天,乔衣满心都想着姐姐去打官司了,输了可怎么办。

  好在时默和白漫梨出来时,面上的表情轻松而畅快。

  她们赢啦。

  许妍恍然大悟。

  梁芝雪对什么人都黏黏糊糊的,许妍不认为她能把时默的心给勾走。

  结果在游乐场时,看她们举止亲密,不似作假。

  她就觉得时默喜欢梁芝雪这件事很奇怪。

  原来……

  真正将人勾走的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。

  许妍看乔衣的眼神变得很危险,半晌说:“挺漂亮的,也挺愚蠢。”这单单是句点评,说完后,她便不再看向乔衣,转而对时默说:“你喜欢这种,我可以变成这样。我比她聪明,比她漂亮,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年轻,我可以去做医美,然后我们去度蜜月。”你喜欢哪里?

  乔衣拉着时默想走,这个女人的眼神看起来想吃了她们两个,而且嘴里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不对劲。

  她收回前言,姐姐不是被坏人缠住了,而是疯子。

  她有生以来,头一回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厌恶感。

  自说自话的人最讨厌,决定他人的人生,否定他人的人格。

 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挑刺,更何况是无中生有。

  乔衣年纪尚小,不懂如何掩饰表情之中的喜怒,看许妍的眼神太过直白,激起了许妍心里的怒气。

  许妍攥紧了钢笔,时默一看不好,劝她冷静。

  许妍笑了一声,嘴角却是向下压了三度:“我冷静,你会跟我走。”

  时默还来不及回答,许妍却走了。

  现场气氛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  就在三个保镖往边上退开,时默与乔衣交谈法庭审判细节时,许妍却从草丛里冲了出来。

  先前她不是真的走,而是绕道到了她们背后隐蔽的地方。

  她一声不响地朝时默冲了过来,手中的笔已经去掉笔帽,那里面却不是拧上螺纹的钢笔,不知何时换成了改装的尖刀。

  “你住手!”时默瞳孔骤缩,下意识地将手伸过去,想要空手接白刃。

  在此危急关头,三名保镖本在乔衣的身后,见此情形冲了过来,要保护雇主指定对象的安全。

  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乔衣本人。

  许妍捅过来的位置瞄准的是时默的心脏。

  乔衣腰肢灵活地下腰闪开,反身照着许妍的手腕踢过去,把钢笔踹飞。

  钢笔划过天空,变成了一道白日流星,不知道飞去了哪里。

  乔衣的动作稳得像是练过,就连随后一同与她将许妍制服住的光头保镖也问乔衣师出何处,弹跳力竟然有那————么高。

  时默不放心地上前查看,问乔衣:“宝贝你的腿还好吗?”

  乔衣望着自己的腿,眉头一皱,也感觉很不对劲。

  她的腿好得跟不长在她自己身上似的。

  她尝试着来回跑了几步,感觉确实不一样了!

  怎么会,这双腿应当是有问题的,如今却身轻如燕,健步如飞。

  乔衣第一个想到的是,能和姐姐一起好好跳舞了。

  都说危急关头人可以爆发出无尽的潜能,为了姐姐,她的腿竟然自己好了。

  乔衣的耳边飘过母亲声嘶力竭的喊叫声,质问她的腿是不是没有毛病,是不是不想学好。

  可她在也不觉得难受了。

  她的腿真的好了,并不是为了跳舞,而是因为姐姐。

  母亲怎么苛责她,也与她再无瓜葛。

  今后她若起舞,也只因为眼前人。

  乔衣当即就冲到了时默怀里,给她来了个劫后余生的抱抱。

  许妍的手撑着地面,眼神在时默和乔衣之间来回飘忽:“插足别人的感情,会有报应的。”

  许妍起先跟三个光头说她的手腕断了,又说自己没了武器,不会逃跑。

  当她得了暂时的自由,从地上爬起来,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,想用身体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撞开。

  泥人尚有三分火,乔衣松开抱在时默脖子上的手,才沾染了湿红色的嘴唇抿起,不太高兴地伸出手,一手抓了许妍一只手腕,将她牢牢定住。

  许妍被这双温热的手握住,又看见乔衣嘴唇上新鲜的口红印,不觉怔愣。

  乔衣教育许妍的语气,和教袜子不要在房间里乱拉粑粑时是一模一样的:“我用力很轻,你手腕没事,就不要说谎。”

  她顿了顿,又说:“时默不喜欢别人对她说谎。”

  乔衣还是第一次直呼时默的名字,虽然不是同本人在说话,时默在一旁看了,却觉得分外心动。

  她从来没忘记过,小乔的力气是数一数二的,赤手空拳的许妍又怎么比得过她。

  此时乔衣的女友力满格,她对时默说“你就乖乖站在此地不要走动”,时默就安静乖巧地像个妹妹,杵在原地站好了。

  三名保镖在乔衣身边,为她保驾护航。

  许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时默的女朋友举起。

  她的眼前一片蔚蓝。

  啊,是茫茫的天空。

  她被乔衣举过了头顶。

  乔衣一手托着后背,一手撑着大腿,举着人走向了端庄大气的教堂喷泉。

  即便之后会被罚款,可她现在要咽一口气。

  时姐教过她,最好的办法不是憋在心里,而是发泄出来。

  现在,她准备好了。

  许妍惊慌失措地挣扎,又怕自己摔下来磕破头,只对乔衣大喊:“你要做什么!!!停下!!!”

  乔衣有模有样地学许妍冷笑一声,异常高贵冷艳地跟许妍说话。

  “刚刚我时姐叫你住手,你停了吗。”

  “你伤她那么深,有什么资格爱她。”

  “你说谁插足,你才是不要脸的女人。”

  这连环炮打得许妍脸色发青:“她不喜欢你这种类型!”

  乔衣的眉头微微地蹙起,惩罚性地把许妍往上颠了下:“我是不知道姐姐喜欢的类型,但你说她喜欢你,我绝对不会信。”

  “别扔别扔我要掉了!”许妍也停止了挣扎,语气一转,对乔衣说道,“我只是占有欲强了些,又生了病,吃药就能控制住。如果她想要,我的人我的公司都是她的。可是你不行,你爸爸不疼妈妈不爱,靠着一点胡编乱造的曲子活到了现在,你以后会有钱吗,会有上亿资产吗?你给不了脉脉想要的生活!”

  乔衣心道,上亿资产她确实够呛,可是时姐真的挺好养,家常菜和寻常的奶茶就能满足她。

  被许妍这么一说,乔衣突然发现时默对自己很好,从来没跟自己提过什么物质上的需求。

  至多是身体方面有些暗示的索求,可乔衣自己又何尝不想要。

  乔衣已经来到了喷泉边上,举着许妍听她这么挑拨一下,那边撩拨一阵,胳膊都举酸了。

  许妍说得嘴皮子发酸,也听不到身子下面一声哭腔。

  这不应该,她的前男友回回被她说到涕泪交错,怎么一个小姑娘,却能无动于衷。

  也许真的是个企图抱时默大腿上位的。

  许妍的心里更加不屑一顾,她对时默才是真的。

  而她说的话在乔衣听来是巫婆念咒,听不懂也不想听。

  就跟那句“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,可她失去了她的爱情啊”相差无几。

  “说够了我可就扔了。”

  乔衣友好地提醒,然后手一松,把许妍抛进了喷泉里。

  正好怼在个丘比特雕像上,爱心之箭上的水浇了许妍满面,许妍哇哇地叫,可没人把她弄下来。

  乔衣总算不生气了。

  她感觉自己好像get到了什么对付情敌的方法。

  当然,往后余生,并不希望再有许妍这样的“情敌”。

  让姐姐的日子过得简单幸福,是乔衣最大的愿望。

  乔衣拍了两下手,双手叉腰道:“姐姐喜欢的人就站在你面前。劝你死心,别爱她,没结果。”

  许妍的花言巧语不能伤害她半分。

  幼年起就遭遇病痛和父母的冷暴力,乔衣逐渐地了解到,许妍这种人喜欢以恶意为饵,去压榨他人。

  这么好的时默,她绝对不会让给她。

  许妍抹去脸上的水,装也不想装了,用她所能想到所有恶毒的字眼去辱骂乔衣,极尽所能地侮辱她,并对她说:“你这么对我,我不会放过你,我要告你,把你往死里黑,搞得你家破人亡,受尽欺凌而死。”

  在她开骂之时,时默已经走上前,替乔衣捂住了耳朵:“不要听。”

  贴心的保镖从包里拿出隔音耳塞,也为时默戴上了。

  直到许妍骂完,乔衣摸着时默捂住她耳朵的手背,与时默十指交扣,对许妍说:“你以为在场只有六个人吗。”

  许妍骑在丘比特头上,环顾四周,的确只有眼前的两个女人和三个保镖,加上自己只有六个。

  她警惕地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乔衣抬起下巴,扬声问:“都录下来了吗!”

  教堂最大的观景窗被打开,上面挤满了一群人。

  其中不乏熟面孔,从《东风》到《金子》的导演、制片和摄影,与时默相熟的演员,几位业界知名音乐人,甚至还有偷溜出来的庭审书记员。

  不管白天的庭审有没有旁听,现在都齐聚一堂,看许妍发疯。

  许妍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,眼珠转动,又看到许献明也在其中,一副想笑却不敢的样子。

  许妍的脸色刷地惨白,对许献明叫道:“献明,你帮帮我,是她们害我,你帮我把他们拍的东西都删了!”

  许献明无言地看着她,半晌才说:“已经有人上传了。”

  许妍身子一软,从丘比特头上栽倒下去,直直地掉进了池水里。

  许献明第一个赶下来收尾,把亲姐捞起来。

  其他人也陆续乘电梯而下,对时默表示真挚的问候。

  时默想起乔衣刚才的动作,没顾得上谢谢父老乡亲们的现场围观。

  她将卷发挽起,掏出纸笔,速写了一副小白兔叉腰的小漫画。

  短短的小jio分开站,头顶一颗生日蛋糕上带来的草莓,脸上的表情牛逼哄哄,好像在说,都来夸夸我。

  这副图,她没有让乔衣看到,收进皮夹里藏好了。

  就让她保留一些小秘密,收藏让她欢喜感动的时刻。

  事后,时默牵着乔衣去和许献明谈判,才得知今年年初、过年的时候,许妍刺伤了交往不到两个月的男艺人。

  那艺人是当红的二线小生,旁敲侧击想让大老板扶他上影帝宝座。

  某天,二人激情到了一半,许妍突然失控,只因不想听对方的雄心抱负,把他给捅了。

  许献明忍无可忍,把亲姐姐扭送去做了精神鉴定,确定是非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,将她送入医院治疗。

  谁知许妍又诱骗一个小护士给她开了锁,逃了。

  之后,许妍找了个老实的男人钓着,开户炒股让人开了公司,搞了小几百万后又火速地回来想折腾时默。

  谁知道乔衣极大地挫伤了她的自尊心,不吃她那一套。

  乔衣听着听着,想起许妍对时默说,她只爱过时默一个人。

  那时,乔衣心里软了软,觉得许妍生着病,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脾气,尽管伤害过时姐,倒还有那么一分情有可原。

  现在看来,都是假的。

  许妍身上没有半分可取之处,对上了她,就是对上了深渊。

  乔衣没顾得上许献明还在,抱紧了时默,把脸埋进她怀里:“姐姐对不起。”

  时默拍了拍乔衣的后脑勺:“怎么又道歉。”

  乔衣摇了摇头,却不说话。

  “我姐不会再来烦你了。”对于她们二人的关系,许献明只说了一句,“恭喜时小姐找到真爱,祝你们二位永浴爱河。”

  找到真爱的时小姐笑容满面,握着恋人的手,春风得意地接受了许献明的祝福。

  之后,许献明下了决心,要把姐姐带去国外治疗,治不好她的人格障碍就一辈子不回来。

  而作为补偿和忏悔,他将自己和许妍在皓光的股份交由白漫梨接手。

  白漫梨早就回乡下种果树,许献明走得急,就让梁芝雪代为接手。

  至此,梁芝雪变成了唯一的那个大股东,每天都在享受高层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。

  高层们明里暗里都说,一个戏子,凭什么。

  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,梁芝雪成了最大赢家,就像在梦里,谁说她什么,她也没放心上,反倒暗自盘算了起来。

  她痛定思痛,带着这偌大的家业,上演老板追果农的戏码。

  但别说白漫梨已经把她的手机号拉黑,换个小号打过去,对方都一样拒绝接听。

  梁芝雪急秃头了头。

  漫梨还要跟她置气多久,她的老婆是不是从此一去不回头。

  万不得已,梁芝雪打了时默的电话,想问她怎么哄前女友。

  毕竟在梁芝雪的心目中,乔衣是新好女友,而能交到这样年轻漂亮又可爱的女朋友,时默必定也有很大的本事。

  时默接了电话,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,用气声和梁芝雪轻轻地说:“我没有前女友,只有现女友。你还有事没有,没事我挂了。”

  这样的话,梁芝雪并不是头一回听到,只是时默的小声说话让她听得耳朵都酥了,心里犯嘀咕。

  时三岁什么时候转了性,来调戏她,她可禁不起人撩拨。

  梁芝雪幻想了下左拥右抱的画面,意外觉得有点爽,也有点刺激。

  时默说话之间,梁芝雪还听到那头有什么杂音。

  像是小猫的叫声,柔柔软软,朦胧之间,听得人心乱如麻。

  梁芝雪的脑袋上冒出三个大问号。

  她没记错的话,现在还是白天吧??

  “啪!”

  是愤怒的单身狗撂了电话。

  时默歪了歪头,任手机滑落进被子里。

  乔衣睡在二楼小床上,被时默用来配千鸟格西装的浅蓝色真丝领带蒙住了眼,像是雨后天空的淡色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。

  “是谁呀。”乔衣想将它拿下,被坏心眼的姐姐按住了手。

  “没事,打错的电话。”时默对着乔衣笑,“宝贝,我们继续吧。”

  眼前是美景,是白日里的焰火,也是心上人。

  大好青春,唯赠予她。

  看着她也不够,要知她所知,爱她所爱,触碰她,带她入明火,入深海,只愿至此不息不灭。

  时默将乔衣的身体带出起伏的波浪,又将细密的亲吻落在乔衣的手臂上,拉起她的手,从手腕一路舔吻到耳畔。

  少女的身体还在长开,香香软软的,散发着诱人的气息。

  时默探出舌尖去撩拨,乔衣无措地将攀上时默的脖颈,腰肢轻软,声音细腻而缠绵。

  “吃不消的话,要跟我说哦。”

  嫣红的唇落到樱蕊,被时默坏心眼地咬住磨了磨,乔衣惊叫起来,眼泪将姐姐最爱的领带给打湿了。

  但那点湿意却远不及别处。

  她如同置身云端,舒服得脚趾都蜷了起来,却无度地对姐姐索求:“不会,啊嗯,吃不消……”

  “乖,那再一次,只一次。”

  窗外天气晴朗,阳光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在床前投下二人交叠的身影。

  半下午的定时智能闹钟响起,却是在播放一首玫瑰色的小夜曲。

  一旁的电钢琴和黄金小摆件排排坐,寂静无声。

  不知道主人今晚还会不会摸摸它们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今年年味比较淡,家人都应一级响应去配合疫□□宜,只有某倾一个人在家码字啦。

  小可爱们也注意安全呀,记得出门戴口罩,勤洗手,好好休息,身体壮壮。

  新的一年健健康康,不惧病毒侵袭=3=感谢在2020-01-2221:00:04~2020-01-2320:39: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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